时_野

青山见我应如是

【金珉锡】冰封

  OOC算我的!! 3K+

看视频的时候灵感来了写的文

     灵感是一个预告我看看能不能放在评论区

  

  感谢阅读

   深秋纽约的夜格外的冷。


  金珉锡靠在漆黑的满是夸张黑白色涂鸦的墙上,穿着大号的明显与他身材不符的美式灰色短裤,左手抱着滑板,右手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已经吸完的烟,仰着头轻轻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回忆着那微微发涩的苦在喉咙里蔓延开来,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就读的美国高中里已经有男生聚众抽大麻了,金珉锡才第一次吸烟,他想到那些男生,永远褶皱的带着打完橄榄球的汗酸味的校服和从不系的揉在一起扔进桌子里像一团紫菜的领带,聚在一起伸着沾着黄色烟草颜色的手指,露出享受的表情,然后对学校里的女生指指点点,吹着口哨讨论着放学约哪几个回家,这一切都让金珉锡觉得恶心,他从来都融入不进去当然他也没想过让自己融入进这个美国的普通高中的圈子里,因为他是一个黄皮肤的亚裔。


  将烟屁股狠狠地抵在墙壁上,留下一块黑色的印迹,借着巷子口那唯一一盏不知道多少年的路灯露出的微弱的灯光,第一次他看清了墙上的那一大片黑白色涂鸦,正中间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周围用黑色的喷漆写着一些要自由之类的话,都是美国老生常谈的话题,美国人总喜欢把自由挂在嘴边上,但是本质上跟那个墙上的恶鬼没有什么区别。


  金珉锡一笑,完全不同于欧美人的单眼皮大眼睛,带着一点说不明的情绪,只觉得腿冷,刺骨的风钻进他的膝盖里,他拢紧了身上的外套,取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戴上,然后戴上了那个滑稽的但是很暖和的毛绒帽子,让他的脸看起来显得更小,这是他那远在韩国的母亲在临走时塞进他的箱子里的,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美国的冬天来得很早也很冷,也许是电视上吧,嘴里还念叨着让他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不过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就这么抱着滑板,嘴里默默哼唱着最喜欢的歌手新出的歌,想着白天舞社里学的舞身体也跟着摇晃着,这是他唯一的寄托,那样一个深藏在心里的舞台梦,转一个身,突然发现从巷子口,能看到距离穷人区很远的对面的高楼大厦闪着光,纽约是个不夜城,但也仅限于本来就有光的地方,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而谁能想到纽约还有这样一个漆黑的甚至肮脏的地方,泾渭分明地生活着一些本来就不该呆在这里的人,就比如他,因为父亲做了很多年的美国梦,想着发财,就想方设法把他也带来了,说美国的教育也比韩国好,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但是父亲至今还在工厂里做着苦力,美国梦也早就在他和路边上了年级的美国站街女上床之后支付小费的时候化为泡沫了。


  而自己似乎也没能好到哪里去,膝盖在夜里冻得发硬起来,旧伤每年到这个时候就会复发,钻心的疼,让金珉锡的脸上是再也绷不住的少年人的脆弱,不同于哼歌抽烟时的自信和无所谓甚至带着一点小小的倨傲,在夜里,他再也不是同学嘴里的那个不好相处,一向独来独往看起来就冷峻不和善,虽然成绩很好但是跟他玩说不定会倒霉的亚裔黄种人,而只是一个打破了冰封面具的带着脆弱的普通少年。


  也只有这样的包装才能让他少受点罪吧,这样才能挽留一点自己那可怜的尊严,金珉锡终于忍不住又靠在了墙上,路灯的灯光打在脸上,一边是黑暗的一边是亮着的,那亮着的光来自于灯红酒绿的外人嘴里的纽约,刺眼又灼烧,让他想起了一些关于旧伤的过往。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国姑娘,像是加州的阳光一样热烈奔放,有着满头红色的波浪长发和湖蓝色的眼睛,是个纯种的白人姑娘,很受学校的同学喜欢,当时才上初中二年级,金珉锡由于是转学过来的年纪大一岁,所以他和高他一级的姑娘同岁。


  没有人知道那个叫苏珊的美国姑娘是怎么看上那个矮小的黄种人的,苏珊只是在被问的多了的时候会微笑着告诉那些八卦的同学们“他的眼睛像极了我养的那一只猫咪。”


  姑娘对金珉锡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不同于亚洲姑娘的害羞内敛,美国女孩的热烈自信,确实很吸引人,那个时候金珉锡唯一的朋友是班上那个白人黑人混血的男孩,他的母亲是从非洲偷渡过来做妓女的时候遇到他的父亲生下的他,男孩告诉金珉锡他确信苏珊爱上他了,并且让他把握住机会,毕竟有那么多男生都喜欢苏珊。


  金珉锡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那一朵玫瑰的诱惑,在苏珊说出她喜欢的歌手和乐队居然和金珉锡喜欢的是一样的时候。


  女孩获得了每天下课陪金珉锡走出校园走回这条巷子的机会,直到那个学期末,女孩让金珉锡考完试在教室里等她。


  金珉锡没有等到女孩,他被几个高中男生拖到洗手间里套上麻袋,拿着棒球棍打了二十分钟,期间耳边被人拿着手机循环播放了女孩的声音“你知道吗?黄种人注定就低人一等,你注定配不上我,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共同爱好,想了解你的喜好然后装一下可太容易了,你的眼睛确实像猫,只不过那只猫在抓了我之后被我从三楼扔下去了死了,而你和你们黄种人也应该下地狱,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只不过是小小的教训。”


  不复往日的甜美,话里全是狠毒,手机背后的满头红发也成了美杜莎头上吐着红色信子的蛇。


  最后是被巡逻的保安发现制止的,金珉锡的腿才没有彻底废掉,然后就是卧床几个月的修养,再回到学校,女孩早就没有了踪影,只是听说那个女孩的父亲职位升了,早就决定将她在这个学期转到贵族高中去,所以过分一点也没事是吗?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存心的羞辱计划罢了。


  

  从那一天起到现在高中三年级,金珉锡都将自己冰封起来,再也没有裂开一条缝隙。


  揉了揉膝盖,缓了过来,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条巷子走了这么久。


  从包里拿出钥匙挂在食指上转几圈,再将那一扇掉漆的老旧的卷闸门打开,推开里面一扇蓝色画满涂鸦的门,随手带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凉气,嫌热的将帽子摘掉,拨弄着耳机,调到最喜欢的那一首歌,似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但是还有楼梯要爬,有点累的垂下手臂,弯着腰连眼睛也要闭上,就这么的走在狭窄的楼梯间。


  金珉锡没看见前面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回过神来一看,是住在楼下的黑人大叔,大叔朝他一笑,说了一句寒潮要来了早点回家,就急匆匆下楼了。


  寒潮?纽约的天气真的让人受不了。


  黑人大叔这个点出门也是为了去接他下班的妻子,两个人都在附近的印刷厂工作,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一个瘸了一条腿一个左手少了一根手指,金珉锡不止一次的想这样两个人有什么意义呢,挣扎在社会底层和印刷厂暗无天日的车间里,喘息不了,也没有任何出路,但是每天黑人大叔看起来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终于到家了,推开门里面是黑色的冰冷的没有一点暖意,一边走进去一边取下背包帽子随意地丢在地板上,虚脱了一样摊在沙发上,打开老旧带雪花的电视,父亲下班后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屋子里一股子难闻的烟味。


  茶几上放着一杯凉透的水,一饮而尽,从喉咙凉到了胃里心里,金珉锡忍不住皱了皱眉,随意的抬起头,瞥了一眼电视,天气新闻频道在播报,最近有一股五十年难遇的寒潮将与今天夜里突袭纽约,整个纽约将在一个小时之后气温突降至零下十度,看到这里金珉锡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手机里那条“晚上十点我在学校外面的花园等你”的信息已经早就发出去了,对面的女孩应该还在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做了,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好的姑娘,黑发棕色眼眸,乍一看像个亚裔,可惜是个生长于美国的白人,不仅是舞社里还是学校里遇见的时候,总是用带着大方的爱意的眼神望着他,她不爱说话因为有口吃的毛病,所以总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企图让他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那眼神总会让金珉锡想起那些噩梦一样的过往,金珉锡不敢相信她,哪怕他知道他是有多喜欢那双棕色的眼睛,但是他还是将自己冰封起来。


  耳机里放着的是两个人都喜欢的一首歌,舒缓但又不失力道的曲子。


  今天放学后是舞社的聚会,金珉锡喝了很多酒,他的酒量很好,女孩借着酒意邀请他晚上见面,金珉锡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明明没有醉却起了捉弄的心思,将时间定在了晚上十点,反正他又没说他一定要去,女孩见他同意了,圆圆的眼睛里都有了光芒,那一瞬间金珉锡后悔了。


  发出沙沙声音的电视还在播报着此次寒潮会带来的后果,又想起了刚刚在楼梯间遇见的黑人大叔,金珉锡坐不住了,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朝外跑去。


  留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依旧带着冰封似的凉意,但是仔细看似乎裂了几条细小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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